第18章 .波折
關燈
小
中
大
第18章 .波折
鐘表時針從一指到三，最後停在數字四上，沈星渡做完了兩套英語卷子和一張數學小測。他寫英語題是靠語感，做題速度快，一道題基本掃一眼就能確定正確答案。平時半個小時的量這會兒花了兩倍的時間才寫完，對答案的時候連著錯了好幾道。
再見到陳梔是在商場門口，她和林佳有說有笑走出來，手裏抱著一袋貓糧。
沈星渡掃過一眼，像是隨意的一瞥，並未往心裏去，而後往公交站臺走。
林佳：“你待會兒去我家嗎？”
陳梔：“好啊。”
她眨眨眼，恍惚看到從前面人流中走過的沈星渡，背影很相似。
陳梔：“哎，你看那裏是不是沈星渡？”
“哪裏啊。”林佳擡頭，“沒有看到呀。”
“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吧。”陳梔說。
晚上，陳梔在書桌前整理完錯題集，伸了個懶腰，攤在椅子上放松，右手小拇指一側沾了不少筆墨，形成深色的一片，她拿濕紙巾一一擦掉，紙巾揉成團，扔進垃圾桶裏。
她頭微微仰著，從這個角度，能透過飄窗看到對面的陽臺。
暖黃色的光線柔和，對面人沒關窗，窗簾跟隨著風的形狀擺動。
陳梔看到對面的人進門走到桌邊，拿起杯子仰頭喝著水。沈星渡在瞥到她是很明顯楞了幾秒，一口水卡在喉嚨裏差點嗆到。
而後迅速地關上窗，窗戶關得嚴絲合縫。
陳梔起身，登入企鵝聊天界面，點開最頂上的那位，信息還停留在今天下午，她說臨時有事先不去書店了。
也不知他有沒有看到，到現在一直沒回。
陳梔撓了撓頭發，在輸入框裏開始打字——你今天下午去書店了嗎？
輸入完之後又感覺不太好。先問問其他的。
陳梔：你作業寫完了嗎？
按他那個速度，肯定是寫完了的，這不是廢話嗎。
思索幾秒，陳梔決定先寒暄幾句，先發個節日祝福吧。
她翻開日歷數了數，國慶節已經過去了，離得最近的是重陽節，那要不祝他重陽節快樂？
聽著也不太好。
末了，那邊彈來一句：你在發什麽？
陳梔：？
沈星渡發了一張截屏過來，上面顯示她的狀態是一直在輸入中。
陳梔：不好意思，點錯了。
過了幾分鐘，房門被敲響。
陳母拎著一個袋子遞給她，“喏，小渡剛才來，說拿給你的。”
陳梔垂眼，目測是幾本書，陳梔知道是什麽了。
回到房間，給沈星渡發消息：謝謝了，輔導書多少錢，明天上學帶給你。
沈星渡：不用，剛才阿姨給過了。
陳梔：哦。
這片小區隔音其實不太好，偶爾會聽到不遠處的汽車鳴笛，還有樓下人家搓麻將的聲音。
陳梔拿出英語書記了會兒單詞，又把耳機拿出來聽歌。
企鵝標識閃了幾下，彈出來一條新消息。
[沈星渡：離期中考試還有十多天，你現在做這些也來不及，我在裏面劃了些重點題。]
[沈星渡：文檔.pdf]
陳梔點開來看，是一些基礎的知識點總結，還有典型的例題，綜合性高，把它吃透了，考試碰到一些中等難度的題基本上就沒什麽問題了。
陳梔發了一排萬分感謝的表情包，“哇，你也太好了吧！善解人意沈星渡！”
沈星渡給她回覆了六個點點。
附加一句話：好好學習，別把精力放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。
陳梔當時還不懂他這話是什麽意思，第二天被老師叫去辦公室時就懂了，並且想把上一句話收回，善解人意……個屁。
**
廣播體操的聲音在校園間回蕩。
第二節課後的大課間向來吵鬧，特別是做完操回來，趁著最後的時間撒歡瘋鬧，嘰嘰喳喳吵成一片。
陳梔拉開椅子做到位置上打算背幾個單詞。
“陳梔，去上廁所嗎？”林佳走過來，經過紀明的座位時不小心把他的書碰到地上，又撿起來。
陳梔放下筆，“做操回來的時候去過了。不過我可以陪你去，順便去接水。”
紀明往她們這邊看了一眼，就很奇怪為什麽這些女生上廁所都要一起去。
走廊上有幾個同學在推搡打鬧。
開水機就在洗手間外面的走廊盡頭。
陳梔在開水機前接完水，轉身正打算擰上水杯蓋子，正好有個同學背對著她往後退，前面是笑著追他的人。
差點要撞上。
李初祎及時拉住她，蓋子沒擰緊，一些熱水珠猝不及防地抖落到李初祎手上。
“小心。”他說。
可能是剛睡醒出來，聲音有些惺忪慵懶。
陳梔看到男生骨骼削瘦的手背皮膚上，幾個肉眼可見暈出紅暈的小點。
打鬧的兩個同學看到後面的人，“哎呀，對不起對不起，沒看到你們在後面。”
飛快地跑回了班級教室。
陳梔拿出紙巾要覆在李初祎手背上，“你要不要擦擦？”
李初祎甩了甩手，“沒事。”
她手上拿的紙巾就在空中頓住，一時不知道要不要收回去。
李初祎把水杯遞給她，接了紙巾，“回去上課吧。”
陳梔說：“我還要再等會兒。”
然後等來了蔣意，說老師找。
林佳從洗手間出來，甩著手上的水，恰好聽到半句，有點懵：“啊？老師找我幹嘛？”
陳梔的表情比她更懵。
蔣意：“不是找你，是找陳梔。”
陳梔仔細回想了下，最近也沒幹什麽壞事啊，課外讀物都收起來了，psp 也沒再碰，上課都比平時要更認真了。難道是找她去誇獎幾句，說最近學習狀態真不錯？
陳梔進辦公室時，劉主任正批改完一撂卷子。
陳梔隨意瞄了一眼，上面好幾個鮮紅的叉，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，錯這麽多。
正暗自腹誹，劉主任蓋上紅筆蓋子，“知道我找你來是為了什麽事嗎？”
陳梔抿抿唇，試探問：“我考得不好？”
劉主任擰著保溫杯，“不，你這次發揮不錯，進步了很多。”
陳梔松了口氣，看來那倒黴蛋不是她。
“有同學跟我說你在餵養校園裏的流浪貓？”劉主任擡眼問。
陳梔楞了一下，“啊，是這樣。”
“關愛小動物是好事。”她往杯子裏吹了吹，“但要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，不要讓它占用你太多的時間。”
走廊外終於安靜下來，估計是快上課了。
陳梔幹脆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，“劉老師，我是想在班裏組織一個隊伍守護那些流浪貓，其實也占用不了多少時間，您看，這次我的成績還進步了。”
劉主任：“學校以前也組織過救助流浪動物的活動，不過大多是初一初二的同學參加，你們都初三了，最好不要管這些事情知道嗎？”
陳梔垂著頭：“知道。”
劉主任平時雖然嚴厲，但都是裝出來嚇唬那些叛逆期不聽話的學生的。陳梔也不是那種惹是生非不聽管教的學生，辦公室裏還有其他年級組的老師在，她怕小姑娘臉皮薄受了打擊，緩和了語氣：“這樣吧，不是快期中考試了麽，還有這學期的期末考試，看你這兩次的考試成績，要是每次都能有進步，考到班級前二十，我就不管這些事情了。”
陳梔聽到前半段，心裏的小鳥抖擻翅膀，支棱起來了。就她現在的水平，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，隨便考考，進步是不成問題的。
可是聽到最後一句，那只可憐的小鳥又直直躺回去，昏迷不醒了。
班級前二十，她這個吊車尾的分數怎麽可能？除非那些尖子生考試當天全都突發意外情況或者棄考了。
陳梔回教室的時候，課已經上了五分鐘，老師在講臺上揮揮手，示意她進來。
這節課上的都有些不在狀態，她在想可能是誰跟劉老師舉報的。
一下課，林佳就來約她一起去上廁所，順便問問情況。
陳梔懨懨地回答：“你覺得我能考到班級前二十嗎？”
“啊？”林佳確定自己沒聽錯，斟酌道：“可能，有點困難。”
林佳：“除了這個，滅絕師太罵你了沒？”
看她頹喪的表情，林佳繼續猜：“寫檢討，叫你家長？不至於吧。”
林佳還在嘀咕著，走廊上，沈星渡剛好從樓梯拐角處出來，手裏端著一撂試卷。
“哎，看來下節自習課是又要給我們加餐了。”林佳說。
陳梔忽然想到什麽似的，加快腳步往前，從後面拉住沈星渡。沈星渡抽了下手，一時竟沒能抽出來，被她拽著。
他捏著試卷邊緣的手指輕微地蜷了下，表情繃得很淡：“怎麽了？”
陳梔問：“是不是你跟老師說的？”
沒想到她會這麽問。
沈星渡很爽快地承認了，“對的。”
陳梔都不知道要怎麽說了，他怎麽能這樣。
沈星渡絲毫不覺得打小報告有什麽問題，按照她這麽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學習方式，還要騰出時間去照顧小貓咪，他都懷疑她能不能考得上普高。
他只是在把她往正道上拉。
“老師不也沒罵你。”註意到她看自己的眼神，沈星渡頓了頓，忽然覺得要說的話有些燙嘴。
陳梔都快氣笑了，“你不能因為你自己怕貓就反對別人喜歡小貓咪吧？”
李初祎從開水機那邊接水回來，眼神冷淡地看著對面的人，“像你們這種冷冰冰的人，根本不懂得敬畏生命。”
他轉過頭，“陳梔，我們走。”
陳梔鄭重點頭：“嗯！”
林佳夾在中間，仿佛在看小時候一年級小朋友拉幫結派的幼稚行為，誰跟誰玩，誰又不跟誰玩。
沈星渡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，你們？除了他還有別人？
陳梔連著好幾天都沒有跟沈星渡講話，那樣子像是要絕交。
早上去上學時，也不會邊整理書包邊等著他一起走。放學也是提前一個人回家。
陳母最先察覺出來不對勁，“跟小渡鬧矛盾啦？”
陳梔喝著粥，嘴巴裏鼓鼓的，沒回答。
陳母收拾著桌上的東西，吹捧別人家小孩拉踩自己家的寶貝得心應手，“人家沈星渡多優秀啊，多跟人家學學……”
聽得多，陳梔能自動把這些話過濾掉。
她草草吃過早餐，背上書包去學校。
-
覆習階段，老師講課的節奏緊且快。陳梔稍微分一下神，就發現自己跟不上老師講題的思路了。這種想聽課又聽不懂的感覺最折磨人，她打了個呵欠，偏頭去看窗外樹梢上停留的飛鳥。
底下同學的小動作都被臺上老師收在眼底，數學老師手裏拿著三角尺，比劃著作完圖，點名讓同學上去解答。好巧不巧，同時點到陳梔和沈星渡。
陳梔懵了幾秒，慢吞吞起身往講臺上走。這道題完全超出她的知識範圍，她不自覺的，就偏頭往沈星渡那邊看。
沈星渡剛才在寫其他科目的作業，是以也被叫上來。不過他略微掃過一眼，就開始嗖嗖地動筆寫起來，很快便完成。
數學老師：“看哪裏啊？有什麽東西比你現在要寫的題目還重要？”
背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將神游的陳梔拉回來。
與此同時，沈星渡已經寫完，扔下粉筆往座位上走了。
老師在訓人的時候，底下傳來幾聲哄笑，老師轉頭掃一眼，揪住那個笑得最明顯的：“陳梔同學可以回去了，鐘浩，你上來幫她完成這道題目？”
鐘浩：“……”
陳梔松了口氣，往回走時看到座位上轉筆的沈星渡，兩人對視一眼，很快又各自挪開視線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鐘表時針從一指到三，最後停在數字四上，沈星渡做完了兩套英語卷子和一張數學小測。他寫英語題是靠語感，做題速度快，一道題基本掃一眼就能確定正確答案。平時半個小時的量這會兒花了兩倍的時間才寫完，對答案的時候連著錯了好幾道。
再見到陳梔是在商場門口，她和林佳有說有笑走出來，手裏抱著一袋貓糧。
沈星渡掃過一眼，像是隨意的一瞥，並未往心裏去，而後往公交站臺走。
林佳：“你待會兒去我家嗎？”
陳梔：“好啊。”
她眨眨眼，恍惚看到從前面人流中走過的沈星渡，背影很相似。
陳梔：“哎，你看那裏是不是沈星渡？”
“哪裏啊。”林佳擡頭，“沒有看到呀。”
“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吧。”陳梔說。
晚上，陳梔在書桌前整理完錯題集，伸了個懶腰，攤在椅子上放松，右手小拇指一側沾了不少筆墨，形成深色的一片，她拿濕紙巾一一擦掉，紙巾揉成團，扔進垃圾桶裏。
她頭微微仰著，從這個角度，能透過飄窗看到對面的陽臺。
暖黃色的光線柔和，對面人沒關窗，窗簾跟隨著風的形狀擺動。
陳梔看到對面的人進門走到桌邊，拿起杯子仰頭喝著水。沈星渡在瞥到她是很明顯楞了幾秒，一口水卡在喉嚨裏差點嗆到。
而後迅速地關上窗，窗戶關得嚴絲合縫。
陳梔起身，登入企鵝聊天界面，點開最頂上的那位，信息還停留在今天下午，她說臨時有事先不去書店了。
也不知他有沒有看到，到現在一直沒回。
陳梔撓了撓頭發，在輸入框裏開始打字——你今天下午去書店了嗎？
輸入完之後又感覺不太好。先問問其他的。
陳梔：你作業寫完了嗎？
按他那個速度，肯定是寫完了的，這不是廢話嗎。
思索幾秒，陳梔決定先寒暄幾句，先發個節日祝福吧。
她翻開日歷數了數，國慶節已經過去了，離得最近的是重陽節，那要不祝他重陽節快樂？
聽著也不太好。
末了，那邊彈來一句：你在發什麽？
陳梔：？
沈星渡發了一張截屏過來，上面顯示她的狀態是一直在輸入中。
陳梔：不好意思，點錯了。
過了幾分鐘，房門被敲響。
陳母拎著一個袋子遞給她，“喏，小渡剛才來，說拿給你的。”
陳梔垂眼，目測是幾本書，陳梔知道是什麽了。
回到房間，給沈星渡發消息：謝謝了，輔導書多少錢，明天上學帶給你。
沈星渡：不用，剛才阿姨給過了。
陳梔：哦。
這片小區隔音其實不太好，偶爾會聽到不遠處的汽車鳴笛，還有樓下人家搓麻將的聲音。
陳梔拿出英語書記了會兒單詞，又把耳機拿出來聽歌。
企鵝標識閃了幾下，彈出來一條新消息。
[沈星渡：離期中考試還有十多天，你現在做這些也來不及，我在裏面劃了些重點題。]
[沈星渡：文檔.pdf]
陳梔點開來看，是一些基礎的知識點總結，還有典型的例題，綜合性高，把它吃透了，考試碰到一些中等難度的題基本上就沒什麽問題了。
陳梔發了一排萬分感謝的表情包，“哇，你也太好了吧！善解人意沈星渡！”
沈星渡給她回覆了六個點點。
附加一句話：好好學習，別把精力放在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。
陳梔當時還不懂他這話是什麽意思，第二天被老師叫去辦公室時就懂了，並且想把上一句話收回，善解人意……個屁。
**
廣播體操的聲音在校園間回蕩。
第二節課後的大課間向來吵鬧，特別是做完操回來，趁著最後的時間撒歡瘋鬧，嘰嘰喳喳吵成一片。
陳梔拉開椅子做到位置上打算背幾個單詞。
“陳梔，去上廁所嗎？”林佳走過來，經過紀明的座位時不小心把他的書碰到地上，又撿起來。
陳梔放下筆，“做操回來的時候去過了。不過我可以陪你去，順便去接水。”
紀明往她們這邊看了一眼，就很奇怪為什麽這些女生上廁所都要一起去。
走廊上有幾個同學在推搡打鬧。
開水機就在洗手間外面的走廊盡頭。
陳梔在開水機前接完水，轉身正打算擰上水杯蓋子，正好有個同學背對著她往後退，前面是笑著追他的人。
差點要撞上。
李初祎及時拉住她，蓋子沒擰緊，一些熱水珠猝不及防地抖落到李初祎手上。
“小心。”他說。
可能是剛睡醒出來，聲音有些惺忪慵懶。
陳梔看到男生骨骼削瘦的手背皮膚上，幾個肉眼可見暈出紅暈的小點。
打鬧的兩個同學看到後面的人，“哎呀，對不起對不起，沒看到你們在後面。”
飛快地跑回了班級教室。
陳梔拿出紙巾要覆在李初祎手背上，“你要不要擦擦？”
李初祎甩了甩手，“沒事。”
她手上拿的紙巾就在空中頓住，一時不知道要不要收回去。
李初祎把水杯遞給她，接了紙巾，“回去上課吧。”
陳梔說：“我還要再等會兒。”
然後等來了蔣意，說老師找。
林佳從洗手間出來，甩著手上的水，恰好聽到半句，有點懵：“啊？老師找我幹嘛？”
陳梔的表情比她更懵。
蔣意：“不是找你，是找陳梔。”
陳梔仔細回想了下，最近也沒幹什麽壞事啊，課外讀物都收起來了，psp 也沒再碰，上課都比平時要更認真了。難道是找她去誇獎幾句，說最近學習狀態真不錯？
陳梔進辦公室時，劉主任正批改完一撂卷子。
陳梔隨意瞄了一眼，上面好幾個鮮紅的叉，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，錯這麽多。
正暗自腹誹，劉主任蓋上紅筆蓋子，“知道我找你來是為了什麽事嗎？”
陳梔抿抿唇，試探問：“我考得不好？”
劉主任擰著保溫杯，“不，你這次發揮不錯，進步了很多。”
陳梔松了口氣，看來那倒黴蛋不是她。
“有同學跟我說你在餵養校園裏的流浪貓？”劉主任擡眼問。
陳梔楞了一下，“啊，是這樣。”
“關愛小動物是好事。”她往杯子裏吹了吹，“但要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，不要讓它占用你太多的時間。”
走廊外終於安靜下來，估計是快上課了。
陳梔幹脆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，“劉老師，我是想在班裏組織一個隊伍守護那些流浪貓，其實也占用不了多少時間，您看，這次我的成績還進步了。”
劉主任：“學校以前也組織過救助流浪動物的活動，不過大多是初一初二的同學參加，你們都初三了，最好不要管這些事情知道嗎？”
陳梔垂著頭：“知道。”
劉主任平時雖然嚴厲，但都是裝出來嚇唬那些叛逆期不聽話的學生的。陳梔也不是那種惹是生非不聽管教的學生，辦公室裏還有其他年級組的老師在，她怕小姑娘臉皮薄受了打擊，緩和了語氣：“這樣吧，不是快期中考試了麽，還有這學期的期末考試，看你這兩次的考試成績，要是每次都能有進步，考到班級前二十，我就不管這些事情了。”
陳梔聽到前半段，心裏的小鳥抖擻翅膀，支棱起來了。就她現在的水平，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，隨便考考，進步是不成問題的。
可是聽到最後一句，那只可憐的小鳥又直直躺回去，昏迷不醒了。
班級前二十，她這個吊車尾的分數怎麽可能？除非那些尖子生考試當天全都突發意外情況或者棄考了。
陳梔回教室的時候，課已經上了五分鐘，老師在講臺上揮揮手，示意她進來。
這節課上的都有些不在狀態，她在想可能是誰跟劉老師舉報的。
一下課，林佳就來約她一起去上廁所，順便問問情況。
陳梔懨懨地回答：“你覺得我能考到班級前二十嗎？”
“啊？”林佳確定自己沒聽錯，斟酌道：“可能，有點困難。”
林佳：“除了這個，滅絕師太罵你了沒？”
看她頹喪的表情，林佳繼續猜：“寫檢討，叫你家長？不至於吧。”
林佳還在嘀咕著，走廊上，沈星渡剛好從樓梯拐角處出來，手裏端著一撂試卷。
“哎，看來下節自習課是又要給我們加餐了。”林佳說。
陳梔忽然想到什麽似的，加快腳步往前，從後面拉住沈星渡。沈星渡抽了下手，一時竟沒能抽出來，被她拽著。
他捏著試卷邊緣的手指輕微地蜷了下，表情繃得很淡：“怎麽了？”
陳梔問：“是不是你跟老師說的？”
沒想到她會這麽問。
沈星渡很爽快地承認了，“對的。”
陳梔都不知道要怎麽說了，他怎麽能這樣。
沈星渡絲毫不覺得打小報告有什麽問題，按照她這麽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學習方式，還要騰出時間去照顧小貓咪，他都懷疑她能不能考得上普高。
他只是在把她往正道上拉。
“老師不也沒罵你。”註意到她看自己的眼神，沈星渡頓了頓，忽然覺得要說的話有些燙嘴。
陳梔都快氣笑了，“你不能因為你自己怕貓就反對別人喜歡小貓咪吧？”
李初祎從開水機那邊接水回來，眼神冷淡地看著對面的人，“像你們這種冷冰冰的人，根本不懂得敬畏生命。”
他轉過頭，“陳梔，我們走。”
陳梔鄭重點頭：“嗯！”
林佳夾在中間，仿佛在看小時候一年級小朋友拉幫結派的幼稚行為，誰跟誰玩，誰又不跟誰玩。
沈星渡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，你們？除了他還有別人？
陳梔連著好幾天都沒有跟沈星渡講話，那樣子像是要絕交。
早上去上學時，也不會邊整理書包邊等著他一起走。放學也是提前一個人回家。
陳母最先察覺出來不對勁，“跟小渡鬧矛盾啦？”
陳梔喝著粥，嘴巴裏鼓鼓的，沒回答。
陳母收拾著桌上的東西，吹捧別人家小孩拉踩自己家的寶貝得心應手，“人家沈星渡多優秀啊，多跟人家學學……”
聽得多，陳梔能自動把這些話過濾掉。
她草草吃過早餐，背上書包去學校。
-
覆習階段，老師講課的節奏緊且快。陳梔稍微分一下神，就發現自己跟不上老師講題的思路了。這種想聽課又聽不懂的感覺最折磨人，她打了個呵欠，偏頭去看窗外樹梢上停留的飛鳥。
底下同學的小動作都被臺上老師收在眼底，數學老師手裏拿著三角尺，比劃著作完圖，點名讓同學上去解答。好巧不巧，同時點到陳梔和沈星渡。
陳梔懵了幾秒，慢吞吞起身往講臺上走。這道題完全超出她的知識範圍，她不自覺的，就偏頭往沈星渡那邊看。
沈星渡剛才在寫其他科目的作業，是以也被叫上來。不過他略微掃過一眼，就開始嗖嗖地動筆寫起來，很快便完成。
數學老師：“看哪裏啊？有什麽東西比你現在要寫的題目還重要？”
背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將神游的陳梔拉回來。
與此同時，沈星渡已經寫完，扔下粉筆往座位上走了。
老師在訓人的時候，底下傳來幾聲哄笑，老師轉頭掃一眼，揪住那個笑得最明顯的：“陳梔同學可以回去了，鐘浩，你上來幫她完成這道題目？”
鐘浩：“……”
陳梔松了口氣，往回走時看到座位上轉筆的沈星渡，兩人對視一眼，很快又各自挪開視線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